上苑艺术家访谈之10-孙钧钧&肖毓方
[2013-1-12 10:38:33]
上苑艺术家访谈之10-孙钧钧&肖毓方
讴歌生命的旅美画家—— 孙钧钧
旅美画家 2012年上苑艺术馆驻馆艺术家
地点:上苑艺术馆孙钧钧工作室
访谈人:肖毓方 孙钧钧
时间:访谈2012年10月31日
钧钧爱吃肉在上苑艺术馆是有名的了,她戏说一天不吃肉就像没吃饭一样的。但是你看她画画的劲头你就明白了,整天都在工作室面挥舞着画笔,太猛了!估计不吃肉是顶不住的......由于她在美国生活了二十几年,有着西方人的直率,与她聊天也是一件开心的事,谈到高兴处,她那开朗的笑声常常感染着大家。
肖:听说你在纽约都已经是签约画家了,为什么要回国发展?
孙:是的,但去年已经解约了。
我的本性是个吉普赛人。永远都有流浪的冲动和渴望。永远想去破解远方的想象。开始是因为参加上苑艺术馆的国际驻馆创作交流计划的机缘回国,也不过想换个环境,给我的眼睛采采蜜,希望新的环境和生活能给我新的灵感,感动。我在纽约实在呆的太久了,太熟悉了,太舒适了。我非常爱纽约,纽约是最契合我心性的城市。我记得我离开纽约时在肯尼迪机场外的露台抽烟,我居然流泪了,是为纽约市流的,我想我是爱上这个城市了。我轻声对自己说,纽约啊,我的爱人,我会回来的。我今天暂时的离开你,是为了更好的回来爱你!
......谈远了,后来作品在中国受到了非常积极的反馈,就决定在北京建立工作室。把创作的重心转移到亚洲。
肖:在上苑艺术馆,大家都非常佩服你作画的时候的猛劲,你画画的动力来自哪里?
孙:我好像就是为画画而生的。我画画好像都不需要甚么动力。画画对我来说是
最好玩的娱乐和游戏(褒义的)。就像动态禅的感觉。或者可以说绘画是我的宗教。绘画的过程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从烧焦的废墟中渐渐升起的自由,这自由的光芒,会最终照耀我们的日常生活。就像鸟儿抚摸蓝天一样。而我们的日常生活充满的是重复,无趣,琐碎,挣扎的表象。再具体一点说,我非常喜欢画画的手工感。纯手工制作,感觉有人的气息。在这个后工业,数字时代是越来越奢侈的娱乐了。
肖:你的作品与你的生活有什么样的关联?
孙:我的日常生活非常简单。我是个很随遇而安的人。但我非常热爱大自然。我除了画画,大部分时间都用去乡下采风。去到真正的大自然,在纽约的时候,每年季节变化的时节,经常去Adirandacks 大湖区租下森林湖边的小木屋,闲散地和小松鼠,昆虫们,小鹿们住上几个星期。划小木舟,在湖中看晨光,夕阳下树叶花草光影的微妙变化,深深为其吸引,百看不厌。时时刻刻不同。我常常躺在湖边的草坡上,只想变成一株植物,象一株水草一样活着。享尽这一刻的阳光和雨露。!但我很少现场野外画画,只是去采风,采雨,采露,采光,刻在我的骨头里。回到城里的画室后,再剥离出来。偶尔会忍不住手痒,在野外画一些即兴的小水彩画。
如果没有大段的时间下乡,曼哈顿的摩天大楼,繁华或破败街道同样给我带来感动。在城里时,闲时我常去看歌剧,现代舞,芭蕾,舞台剧,那音响,灯光,舞台,肢体的变化也会给我触动。我热爱自然,卑微的或伟大的自然。大自然或是人造的自然。
肖:你是在国外接受的美术教育,你谈谈国外美术教育以及国内美术教育的感受。
孙:我没有在国内接受美术教育,所以这方面没有了解.只能谈谈我个人在加拿大和美国接受的美术教育的情况.
我在加拿大渥太华美院接受的是较为传统和学院派的教育。但在注重基本功训练的同时,老师们非常鼓励尊重学生个体的声音和特点。在课堂上鼓励畅所欲言,主动思考提问。对任何一点点的创新赞赏不绝。永远都是围成圈上课。学生可以自由选学许多不同种类的课程。早期做了许多写实的头像和人体。我感受到许多乐趣。奠定了我一生对艺术事业的追求。后来回到纽约看到当代艺术风起云涌,各种艺术形态让我跃跃欲试。我就决定到纽约学生艺术联盟继续深入学习。在这里有幸遇到了LARRY POONS,我总是感念彭斯先生,追随他的4年中,他给了我完整的抽象语言,抽象体系的训练。我个人认为画好抽象画和画好具象画一样,是需要有一个完整的教育的。
POONS 是美国红极一时的视幻艺术的开创者。我的作品和他的风格完全不同。这正是他需要的。如果有学生画的画和他的相似,先生会愤怒地咆哮,你又不是我,为甚么要画得象我,你自己哪里去了?我不需要你取悦我,这是你对自己的侮辱!有时学生问他,我这张画怎样啊,以后照这个路子画还可以吧?先生会说,当你认为自己知道怎样画画的时刻,这是最可怕的时刻。我想先生是想帮助我们发现真正的个体的声音和语言。以及永远纯真质朴开放的心性。当然,在此同时,他也毫无保留地给了学生们完整,系统的,可操作的抽象的方法和语言。
肖:看了你在今日美术馆的展览,非常棒。但我对你的主题“莫奈的中国池塘”是有不同的看法的,我觉得如果用这个标题实际上是对你的作品的误读,也等于是将你的作品限制在一个很小的审美区域内了,而且有傍大师的嫌疑,你觉得呢?
孙:我画画时,从没有想把他画得象个池塘,或什么具象的东西。我是个抽象画家。这个主题是策展人夏可君博士取的。我欢迎自由解读。我的作品完成了,我的“娱乐”也完成了。剩下的作品就留给观众了.我想夏博士是想强调我的作品中当代性与现代性的关联。西方重返东方性的起源。自由与自然的结合。线条有中国传统书法(书写性)的意味,色彩是西方的。
我认为这个标题还是契合的,承担了她的使命。
肖:这次来你的工作室,感觉你的作品比个展时候的更具灵气,也更轻松了,这样的一些想法来自哪里?(也许是回国以后接受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地气了吧。。。。)
孙:谢谢你的赞美。
最近我在宋庄发现了一个破败的小池塘。在我的眼里她美极了。我甚至为她取了个名字,叫“糊糊的池塘”。(糊糊是以前纽约跟了我十几年的宠物狗的名字。)我常常在北京罕有的碧蓝天气日子里,象过年一样兴高采烈去看她。在夕阳时分去仔细看她。她把我在北京枯燥的眼睛又重新打开了。刚搬来宋庄时有一段时间画得很苦,因为眼睛干了,需要滋养。可是再没有纽约上州的自然风光可采了,我甚至到了反复几十遍听一首美国蓝调寻找笔触感觉的地步。有一天,我居然把画笔扔在画布上,嚎啕大哭,我怎么会画不出来呢?我挫败极了。啊,老天眷顾我,赏赐给钧钧这个小小的“糊糊的池塘”。让我又可以“活”一阵子了。
还有,我真的很喜欢中国艺术村的感觉。我本性是个喜孤单,很自我的人。但艺术村艺术家聚集在一起,觉得很好玩,也很振奋精神。
肖:作为一个职业画家,经常会与画廊、画商接触,你觉得在国内与国外有什么差异?你怎么看中国的美术品市场?
孙:觉得国内和美国的差异非常大。国内生活的时间太短,也没有太多发言权。但是我觉得国内对架上绘画非常关注,对各种艺术形态都有开放,关心,活跃的态度。
中国的美术品市场渴求好的作品,藏家比我们想象的专业,成熟太多了。永远不要低估你的观众。他们很有一些人或者比我们一些人更有审美。
肖:你今年到上苑艺术馆最大的收获和感悟是什么?
孙:最大的收获是有幸认识了程小蓓女士,一个古道侠肠的勇士。和这么多五湖四海的“同学们”,很单纯,自在的创造,交流状态。是我2012年的亮点。我更加感恩,惜福,没有什么物质或精神上安逸是该你有的,或理所当然的。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有幸生活安逸平稳,是要怀着感恩的心,好好的活着,为世界创造一些美,一些爱,一些欢笑。
肖:今天的聊天非常高兴,感谢你接受我的访谈!
孙:也谢谢肖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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