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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馆艺术家-劉高興作品討論會

[2010-1-27 18:34:27]


劉高興討論會
 
 
時  間:2008年7月16日
地  點:上苑藝術館圖書館
主持人:蔣  浩、秦曉宇
人  員:島  子、董長健、程小蓓、郭  蓋、黃靜遠、蔣  浩、薑  靖、姜志平、李  蕤、李祥震、劉高興、馬相武、庞智卿、秦曉宇、孫文波、汪建中、 文  皆、席亞兵、徐忠平、閻  鋒、張廣輝、趙木頭人、張曉童、周雪梅、歐  亞……等(按姓氏筆劃排)
整  理:張振蕾
 
 
08上苑驻馆艺术家:台湾的刘高兴
 
 
蔣  浩:程小蓓安排我主持今天的討論會,三位主人公大家都知道:劉高興,來自臺灣的藝術家,他的標誌就是現在戴的這頂帽子;長鬍子的是趙木頭人,大家剛才看到的我房子前面的木雕就是他的作品;而閻鋒的工作室又在我樓上。三位都跟我或多或少有些特別關係。我和館裏的藝術家平時經常在一起吃飯聊天,相對比較瞭解一些。現在有很多寫詩的也介入當代藝術,想做一些事,各種目的都有。當代藝術已經是一種資本,裏邊有利潤,所以大家都來做藝術,也不是一件壞事。寫詩的人看藝術品,跟做藝術的人看可能會不一樣,相信大家在這種交流中會感受到這種差異。藝術其實就是追求這種差異,寫詩的有句話叫功夫在詩外,可能藝術在藝術之外,他山之石嘛,其他專業可能會給本專業帶來一些問題意識。意識到一些問題,這也是程老師做藝術館的宗旨。我們請臺灣的藝術家劉高興說一說。
 
劉高興:主持人、各位嘉賓,還有陪我四個月的藝術夥伴,大家午安,來這個地方感謝上苑委員們還有程老師,給我這個機會來到這邊駐館。我本來是在兩個大學有上課,好不容易停了,就是想要到大陸來看這邊藝術的生態,我確實也吸收很多。視覺藝術不能用語言表達,我才要說這些,就好像黃的顏色可能我們用落黃,米黃,橙黃來形容,但是在我調色壇裏擠出來的所有顏色,畫出來的都不是我想要的顏色。還是儘量的由各位來提問,我們三個是年齡最大的,閻鋒說我是最會玩的,他說我會玩其實有兩層意思,一個就是我不守規矩,因為我跟他在這裏面正好是兩級,他是特守規矩,如果今天有女孩子碰上他是再美滿不過了,他一定堅守那個東西,我一摸事物的邊界我就喜歡潛越,甚至是把不同的東西鏈結在一起,所以閻鋒堅守的那個以外的我都有興趣。另一個可能就是指我這種自由的心態,我很喜歡自由,自由是要付出代價,敢於冒險才可以自由。他們兩個(閆峰、趙木頭人)給我的壓力蠻大的,一個很勤勞整天幹活,一個守住他要的東西,經過他的修辭,不斷的把不要的東西淘汰掉,那我只有揀這個縫。你們看我的東西,大概一到兩個方向去體會可能會蠻舒服的,那這兩個東西還是有點廣,還是把它縮小一點點,我來到這裏還是有三個軸線特別關心,一個是我一直在思考人是怎麼存在他處的環境的,這個問題我會對人跟空間場域的關係會特別的關注,第二個就是我從第一個延伸出來的,這視覺怎樣才能把這樣的一個關係呈現,就逼著我去思考當我在這個場域做一些東西的時候它怎麼樣才能呈現出表達出來這層關係,這藝術的語彙怎麼才能傳達的好。第三個就是我扣緊前兩個考慮因為我必須生活在這環境,所以生活是我的一個原點。既然我說我喜歡自由不守規矩,那怎麼樣才能讓他起源於生活而又不受制於生活,我儘量的做完的東西就讓他成為一個獨自的生命,它就能夠自己的去過它的一個可能性,就不會影響我,我關心的可能就是這三個軸心。我來的時候剛好準備放掉以前的創作的思考情形,所以我沒有準備,只拍了這四個月做的一些東西。我每天在這裏早上會寫一個小時的書法,看一個小時的書,然後再到工作室等待空間給我的一些訊息,開始跟他有一種對話的可能,我總是想把一些能量,一些媒材轉化出一種能量的過程或者說轉化出一種生命的可能性,我就當他是一種創作,我就會有這種美感的感受,大概就是這樣子做出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多半都是跟我現在的場域或者這些建築工地,這些土,沙,我從這邊拿的,或者說我寫的這些書法的紙張,做成那些雕塑。我就講到這邊,謝謝。
 
 
 
刘高兴在对自己四个多月的驻馆创作进行总结。墙上幻灯打的是高兴用建筑用水泥砖雕刻的手。
 
蔣  浩:我發現高興來館裏後的架上作品在用色上越來越黃,是跟以前的作品比較大的一個變化吧。當時我沒有想過你這種變化跟環境的關係,後來就看你做的小裝置,比如爬山虎啊,從外面撿的螺絲釘、鐵絲什麼的,我才慢慢意識到你這段駐館時間的一些藝術理念。高興這種“入鄉隨俗”的藝術行為有點斯蒂文思所說的“本地的抽象”的意味。我們很多藝術家初到館裏來,覺得這也不好,那也不盡善盡美,沒達到要求,比如說我們的工作室的確空間太小,縱深不夠,高度也低,不專業。但是高興有一種能力就是適應,首先是不帶主觀地進入這個環境,再跟它產生一種交流,而不是一種消極的距離感。這不僅僅是對藝術的思考,也是一個成年人成熟藝術家對世界、對人生的自我判斷,所以我覺得高興的心態非常好。看了高興的工作室裏因陋就簡的裝置,我覺得我們的工作室越粗糙越好,藝術家就有事做了。以後我們工作室越髒越好,來了先掃灰塵,高興那個掃灰塵的作品就是理由。我們很多藝術家第一個大問題就是不讀書,甚至不認字,高興不僅認字,還練字,這也值得年輕人多想下。不必把藝術搞得那麼崇高,那麼理論化和虛,其實就是一種自我的喜好和態度。毛主席說:“有條件要上,沒條件也要上。”藝術不是請客吃飯。我們總是要很好地填充生命的各個部分和階段,去集中,去專注。有人專注了內心,而高興更是專注了周邊的環境。有一天趙木頭人跟我說,他發現高興跟館裏其他藝術家不一樣,其他藝術家沒有一個去寫生的,沒有一個去畫周邊的,燕山這麼漂亮沒有一個人去觀察,沒有一個人去觀察天上的雲,沒有一個去觀察地上跑的狗。現在的很多年輕畫家一畫畫就充滿欲望,大腦袋,大性器官,就跟老趙的木頭人的差不多,這可能也是一個大的時代造就的小的螺絲釘的一個大傾向,風一吹所有的草都跟著倒,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問題。咱們駐館的那麼多藝術家都沒有誰去觀察周邊的,只有高興做了這個事,當然我不能說高興做的這個事就是一件好事,不去觀察周邊的就是一件壞事,藝術有一個功能就是拓寬我們對很多東西的認識,幹這個事情,實際上他就給你打開一扇窗戶,然後你用這個東西去表達他。我們藝術館住了這麼多藝術家,其實他們是一個藝術家,綜合了藝術的不同的側面,而每個個體應該有一個系統的概念,用一個整體概念去思考我們藝術館的在這個小的環境中的一個關係。高興給我感受很深的就是熱愛生活,熱愛本地。有天晚上,高興跟我講他從學畫到現在的狀態和經歷,他好像沒有太多地去想我一定要成名,我的畫一定要賣錢來改變生存,如果沒錢了,他也會去打工,會去掃地,他在法國的時候就做過很艱苦的工作。不像現在很多畫家想的,我的畫要賣好多萬,把自己綁在畫框上了,賣不掉我就不能活了,把畫布撕爛就上吊了,連繩子都不用買。這些年來,高興就這麼一個狀態,和繪畫保持一個若即若離的情人關係。這就是高興那天晚上跟我說的,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意思,說出來跟大家做一個交流。
 
诗人秦晓宇切入美术批评
 
秦曉宇:我前不久跟蔣浩去了一趟臺灣,受到高興夫人的熱情接待,我對臺灣的印象非常好。高興其實是受過小半個世紀的藝術思潮洗禮,他在巴黎藝術學院系統地學習過,他搞現在這些我們感覺比較純粹的東西,跟趙木頭人的樸素不太一樣,觀念性的東西還是有的,但已經成了他創作的背景性的參照。從他的工作室裏看到他順手拈來的作品很多,有點像個武林高手,拈花飛葉可傷人。比如樓上有一雙土做的鞋,那雙鞋有很多皴裂的痕跡,很簡單的放在那,但這裏面有他來上苑特別獨特的一個直接體驗,他在上苑駐館的這三個多月走壞了三雙鞋子,於是他用把他的鞋走壞的泥土塑了一雙鞋的形狀,這非常耐人尋味,大家再去看這雙鞋子,這種簡單,給與我們的視覺效果卻特別強烈。文學有一句俗套叫源於生活而又高於生活,高興是源於生活,又脫離生活。生活中的任何一個契機,或者一雙走壞的鞋,或者一個摘下的銅圈,或者蔣浩死掉的一隻狗,都可以在藝術中得到很好的發揮,而他就這樣詩意的棲居在自己的世界裏。蔣浩昨天很難受,因爲他養的一隻小狗死了,這時高興的牆上就出現了鐵絲編的一條狗的極簡的輪廓,那是空下來的一隻狗,或者說一隻狗留下了它的空白。 在高興工作室的墻上,還有一幅被他塗抹掉的畫,因爲他馬上要離館,他意識到他在回臺灣前不可能完成它了,就把它塗抹掉了,這種塗掉也是一種畫法,一種完成。高興的作品其實思想性很強,但他不是表達,而是把這種思想性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一點點的滲透給你。而他的風格往往是以遊戲的熱情,妙趣橫生的工作過程,去完成一件常常是很傷感的作品。高興的工作室為什麼說大家一定要去看呢,看了你就會接近某種密碼性的東西,他的生活狀態就是這樣,跟他的創作非常貼切。這也是上苑藝術館的一個特色,不是在展廳看展覽,而是到藝術家的工作室去體驗。
 
歐 亞:我很喜歡您(高興)的作品,因為我覺得我從裏面看到了很多童趣童真很可愛很生氣盎然的一種意味,像那只小狗,我來之前聽說蔣浩有一直小狗很可惜沒有見到,但是我看到你的作品我就能感覺到那只小狗的可愛,你房間的那些作品看過去確實是那種順手捏來,隨地取材,你能把一個很普通的東西變成有藝術的品質,希望我這麼說不會降低你這個藝術品的價值,不過我有一個問題就是你把你的整個房間作為你的一個作品是嗎?
 
劉高興:我來了一個半月都在做適應,在大陸的藝術家準備很充分的畫具,畫的材料,我來了等於都沒有帶這些東西,後來我太太來北京開會的時候才幫我帶了一些色粉,那時候很辛苦但我很真愛那一個月,我就在工地拼命的找我要表達的材料,你剛才說的可以說是一個整體,因為我不知道我的時間可不可以把它全部做完,我在進行的過程不允許我這樣,所以我每一次在這裏那個角落有一些說話了,我就會蹲在那很久,是從那時候開始當然我認為藝術的空間跟藝術的關係是彼此相連的,我第一件出現和第二件出現他是有關聯的,或者說我會注意他們的彼此的表現,所以你會這樣去想也可以。
 
刘高兴在建筑用水泥模板上画的地母
 
歐 亞:我還有個感覺我不知道這麼說對不對,是不是這個房間太小了,進去之後就感覺每一個作品你都想作為藝術品來呈現,我感覺進去之後就是有點太滿了,可能我作為一個普通的觀眾來說比較希望你這個房間有些比較藝術的東西,留白的東西,或者是和窗外景色相結合的東西,可能跟這個房間也有一定的關係,但是不管怎麼說我都很喜歡你的作品,很羡慕你,感覺的精神世界很豐富,不關生活多麼無趣,不管你在什麼地方,你的精神世界就是你的第八大洲。
 
程小蓓:對於劉高興,我有很抱歉,他來的時候我們這裏的設備、條件跟他原有的生活環境反差非常大,我們大陸來的人可能要好一些。很抱歉我沒幫上他,沒有做的周全。但是漸漸我發現他在承受這些的過程中,他開始利用簡陋的環境來盡可能地美化他的生活與工作室,利用周圍的一些不起眼看的物品:一支折斷的樹枝、一個建築材料、一堆本山的土……,他都用了起來,成為藝術創作的材料。有一次他拿出來一幅畫讓我非常吃驚,那是蓋房子時的水泥範本叫竹膠板,這是反復用過好幾次的,舊的一塌糊塗,板邊的毛刺,能把手弄破的那種狀態。他就用那塊板子,做了一幅畫,是個地母。
     我一下子感悟到了藝術的另外一個觀念,生存環境中的每一物都可以進入藝術創作,只要藝術地與之發生關係。高興使我擴大了原來對美術作品視覺作品的觀念。他把房間裏的灰塵及其它的一些物品,都可以賦予它藝術的含義,怎麼賦予法在於你怎麼去與物品發生關係。原來我對視覺作品會有一些固有的觀念,照片,圖片,油畫,雕塑……。當時看高興的作品,腦子裏馬上是問號:這是什麼,怎麼會是這樣?今天我進入他的工作室,他們來那麼久我很少進他們的工作室,害怕影響他們的工作,不想打攪、幹擾他們,所以我很少進去。今天進去了讓我受益非淺,一點點一滴滴的用心所在,讓一個簡陋的屋子充滿驚喜。謝謝高興!
 
参观者在刘高兴的工作室里参观。
 
 
張廣輝:高興在上苑裏面是我比較有敬意的藝術家,從他身上能學到不少東西,從藝術到生活,特別喜歡他的字,楷書寫的比行書好看,高興的作品我們一看我感覺一種淡,這種淡你也可以理解成平淡,也可以理解成恬淡,但是這種淡裏面是有味道的,就像我們品茶或飲料,剛入口的時候不會給你帶來很強的生理上的愉悅感,但是你用心去讀的話,你能體會到作者的智慧。我這個時候再談高興的話,我覺得自己有一個慚愧的地方,就是我不能談出更深的東西來,我跟高興在這個場合交流,我不能給他一些更新的,更強的這種刺激,因為該講的我都講了,我不知道在坐的各位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我覺得他所呈現出來的東西是非常直接的,這種直接是通過一種無形的力量或者說潛移默化的力量在慢慢的打動你。我以前跟他談過高興的作品你這種形式或者你所闡述的東西,會讓你在商業上處於一種不利的位置,以前蔣浩也講過像高興這種狀態,藝術對他    來講完全是一種生活的方式,所謂的藝術生活化吧,在我們的作品裏面是沒有這種潛質的,這是是我非常羡慕的,也許我們的作品想的太多,反而失去了他的這種很淳樸的,豐富意義的這種力量,我對高興的認識基本上介於他的作品的人格力量,對世界對人生的感悟,這點是最能打動我的,倒不是他這種形式,因為他這種形式或多或少的在一些藝術作品裏面,特別是西方的藝術作品裏面都能看到,但他的作品裏透露出的作品背後的東西是最為可貴的,而且也是在某種意義上招式著我方向的一種東西。
 
蔣  浩:在談一個大陸的藝術家做的東西很當代,很有針對性,語言也很時髦,這好象是件順理成章的事。因為高興的身份比較曖昧,我看到他的一些作品好像不是我們這個藝術潮流當中的一種狀態,不當代,不時髦,也沒有太多的歷史針對性,可能跟他受的藝術教育,他理解的藝術史有關係。卡爾維諾在預測未來文學的追求和傾向時,特別談到了“輕逸”,我在高興的作品中感受到了這種東西,儘管你會覺得那雙鞋挺笨重的,其實它有妙趣。這一點老趙老師應該去思考一下,即使是像布朗庫希那樣簡單的重複,裏面也包含了非單純的元素,不傷害你的原生態。我個人認為像原生態這樣的概念都是偽概念,都是媒體概念,藝術可能就是一種無所命名的狀態,這是我要補充的。
 
高兴用建筑用水泥砖雕刻的“猜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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